辛业榭灭门案其实并不复杂,在王卓看来,如果警方真的肯下力气调查的话,不会抓不到其中的多处疑点,最后草草收场。
虽不复杂,但这起案子却很离奇,最后定案的结果是丈夫姓侵妻子后用刀刺破其肺部,导致肺部淤积血液而窒息死亡,然后勒死幼女,再自割七刀自尽身亡。
作案动机是辛业榭吸毒厌世,开什么国际玩笑,有厌世的人会戴安全套姓侵自己老婆的吗?
见白露流露出好奇之色,王卓干脆把案情向她叙述了一遍,原野从旁补充了一些细节,使案情更加细致丰满起来。
“有没有查一下女死者姐姐家的人?”
白露听完之后,犹疑着问道:“遗产受益人应该是有嫌疑的吧?毕竟辛业榭家在江洲是小康水平,别的不算,光房子和汽车就值三四百万呢。”
王卓赞许的点点头,白露的思路和他一模一样,都将女死者的姐姐列为第一怀疑序列。
“怎么可能不查呢。”原野笑道:“温凤的姐姐叫温影,生得又黑又丑,没有任何男姓友人或姘夫、相好之类的,她无亲无靠,只有一个轻度智障的儿子和她相依为命,办案组本来怀疑过他的儿子,但那傻子又瘦又小,别说是对付辛业榭了,他连温凤都打不过。”
白露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,王卓却目光转动,突然沉声问道:“温影是做什么工作的?你见过她吗?”
原野摇头:“好像是在农贸市场做散工,我没见过本人,但听说她和温凤完全不像同父异母的姐妹,温凤是那种娇小型的江南女人,温影傻大黑粗的,像个男人一样。”
“像个男人一样……”王卓若有所思的复述着,目光落在一边,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。
原野呵呵笑道:“是啊,菜市场工作的嘛,还不就是个男人婆?王卓你可能没见过那种人,我们警察却是经常要和那些泼妇打交道的,她们和白小姐这种温柔可爱的女孩可差得远了。”
“哦?”王卓扬眼看了看他,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那你注意过没有,那些泼妇男人婆,有很多体质强壮的,连寻常成年男人都不放在眼里,她们虽然没有男人的器件,但菜市场有很多黄瓜或茄子,在上面套上个安全套,也能冒充一下男人的。”
原野顿时愣住,他的三个朋友也是齐齐一愣,白露诧异的快速问道:“王卓,你是怀疑女死者的姐姐有作案嫌疑?”
王卓哂然一笑:“当然要怀疑啊,我猜警方有可能被那个找不到的安全套先入为主了,走进了思维定式之中,所以压根就没怀疑到温影这个女人身上过。”
“听你这么一分析……”原野挠头道:“还真的很有道理,温影即有作案动机,又有作案条件,她应该列为重点嫌疑对象才对!我看过卷宗,她连一般嫌疑人都不是,她的那个痴呆儿子才是重点嫌疑人,但因为没有作案能力,第一个就被过滤了!”
“还有一个疑点,”王卓沉着的分析道:“这个叫温影的女人,和温凤一家一点感情都没有,而且从她捐赠遗体的事情上来看,我觉得她甚至有些仇视温凤一家。你们想想看,一个在菜市场做散工的人,很难有捐献亲友遗体为医学事业做贡献的觉悟吧?她的思想应该是将妹妹一家三口入土为安才对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倒不是出于对王卓的恭维,而是真诚的觉得他分析的在理,温影和温凤是异母姐妹,老死不相往来,温影独力用微薄的工资抚养着一个傻儿子,恰好是温凤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,确实有足够的作案动机。
白露有些激动的问道:“这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吧?就算温影有嫌疑,还能打回重审吗?”
“那要看有没有大人物关注此事了。”刘照德耸肩说道:“检方显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正好辛业榭是石头缝里碰出来的,他是父母双亡的数代单传独生子,仅有的两个遗产继承人就是已经死了的老婆和孩子,而温凤的遗产继承人又只有一个等着领钱的温影,压根就没有人会为死者出头。”
“话说回来,这个辛业榭倒是挺有本事的,翻译果然是吸毒的宅男最合适的工作。”厉顺达笑着开起了玩笑,可惜不合时宜,没人理他。
王卓淡淡问道:“如果温影就是凶手,那辛家的遗产会不会重新分配?”
“会。”原野干脆利索的答道:“不过只能剥夺温影的继承权,下一顺位的是她的傻儿子。”
“没错。”刘照德补充说道:“只要温影的儿子没有参与作案,那么不管温影是不是凶手,辛业榭一家三口一死,他都是辛家财产的受益人。”
王卓和白露都有些错愕,这么说来,如果温影是凶手的话,她还真是可进可退了,至不济也给傻儿子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,这笔买卖划得来!
……洗脚小妹出去端水的工夫,原野给王卓打了个电话。
因为王卓带着白露离开之前,曾向他使了个眼色,他懂得其中的含意,这是王卓有事情要与他单线联系。
“我想和那个叫温影的女人见一面。”王卓也不废话,直接就进入了正题:“你帮我从暗处查一查她,然后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。”
窗外树影幢幢,他站在幽暗的房间里,感受着白露柔韧的虎舌在鼠蹊处游走,痒痒的、涩涩的,偶尔顽皮的停留压下时,让他能感受到那里强劲的脉搏。
“没问题,我明天一上班就安排人手,让两个最可靠的手下去办这事!”原野不迭声的答应。
“切记要隐蔽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王卓有些不放心,又加了一句嘱咐。
一样米养百样人,每个女人都有她的独特之处,白露爱不释手的将王卓的骄傲贴在她的俏脸上轻轻摩挲,感受着那滚烫的热度,香舌用力抵住王卓腿根处青色的血管,那奔腾的脉动令她心醉神迷。
手机中传来清晰的声音,原野笑道:“你放心,我回头就告诉他们,这事要是敢给我办砸了,就滚到街上给我当巡警去!”
派出所长虽然没有调整警力岗位的职权,但有个做公安局主任的伯父,原野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毫不含糊的,出于疑人不用的原则,王卓没有再多叮嘱什么,便挂了电话,专心投入到了和女孩的激情互动之中。
等原野放下手机,一直默不作声的厉顺达才笑了一声,问道:“你们说,他这么关心这起灭门案干嘛?”
“有钱人的游戏呗。”刘照德哂道:“要钱有钱,要势有势,要女人有女人,如果换了我在他那个位置上,恐怕也不知道该玩点什么好了。你不觉得真人侦破比虚拟网游更好玩吗?”
厉顺达扑哧一笑:“原来是闲的蛋疼。”
刘照德嘴角抽了抽,王卓可是江洲地界数得着的地头蛇之一,换句黑话就叫做“大驴马”,背后取笑这种人物,可要当心隔墙有耳,否则可就要死的很难看了。
“顺达,给你的嘴找个把门的,别什么话都乱说。”原野沉声斥道:“王卓不是你说的那种人,他这人有股子倔脾气,看不顺眼的事都要插一手。”
“冤假错案多到海里去了,他管得过来么?”厉顺达嘿嘿一笑,见原野面露不愉之色,刘照德也冷眼瞥了过来,这才悻悻的闭了嘴。
刘照德这才问道:“原野,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?是糊弄差事,还是真陪他玩?”
“当然陪他玩啊。”原野坦然笑道:“连我叔都是抱上了他的大粗腿才做的主任,我能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?你们也不想想,这位爷今年才二十出头,就混到这种地步了,我就是给他当个奴才,将来都有飞黄腾达的一天!”
刘照德陷入了沉思之中,老半天才品过味来。可不是么,这年头不怕站队选错了边,怕的是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!自己觉得原野的选择未必正确的时候,人家却早已经确定了立场,并且坚决的贯彻执行了!
人生有时候不就是一场赌博么?诚然,下注有风险,出手需谨慎,但这场赌局中只有出过手的人才可能是赢家,押错了边或没有下注的人,最终都将是失败者!
再说了,押在王卓身上又有什么不好呢?除了王卓年轻的不像话,阿虞奉承他似乎有损自尊之外,还有什么需要疑虑的呢?想换一棵大树乘凉?还有像王卓这么礼贤下士的大人物吗?以自家的地位,巴巴的跑过去给人家舔沟子、含管子,都没人理会!
刘照德相通的时候,另一边的厉顺达已经在按脚小妹的揉捏之下进入了梦乡,发出了阵阵鼾声,而他注意到,原野依然保持着神采奕奕的状态,表情若有所思,看来正思考着怎么把王卓安排的事情办得漂亮呢!
工作干得再漂亮,都不如领导的赏识更有用,所以便有了溜须拍马、投机钻营。
而这一次,原局长为了迎合王卓,钻营的方向恰恰放在了一桩有可能是冤假错案的案件上,那么他又会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呢?
(未完待续)